近日, 一位“大師”用注射器創作書法的視頻在網上流傳,有網友吐槽,這是藝術還是作秀?

對此,“大師”回應稱,自己用“射墨”的方式創作已有10年。對于網友的罵聲,他表示,“帶有先鋒性的東西,大家怎么罵,我都理解。他們是普通老百姓,不懂得藝術是什么。”
“大師”的回應可以說戳中了大多數人的痛點,因為藝術是個高冷的東西,大多數人的確不懂藝術是什么。這樣的邏輯與當年“神醫”張悟本如出一轍,面對質疑,他回應道,“文盲怎么會知道我大中醫的博大精深?”去年,“太極宗師”雷雷被徐曉東20秒擊倒后,也是如此回應外界質疑,“武術和太極拳的最高境界是思想,而不在肢體上。”言下之意,你們不懂我大中華武術的奧妙。
同樣的邏輯,同樣的騙術,同樣的藥方,總能迷惑一大幫人。事實上,這種騙人的把戲從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至今一直長盛不衰。
1978年四川“神童”唐雨“耳朵識字”的故事傳開后,具有各種特異功能的神秘人物就開始在全國各地嶄露頭角。到90年代中期,氣功風靡全國,從工人農民到知識分子,從普通百姓到政|府|官|員,至少幾千萬人以各種方式卷入了氣功浪潮。
那時最“牛逼”的氣功大師是嚴新,到底有多“牛逼”?他宣稱自己在2000公里以外發功,滅掉了1987年的大興安嶺火災,而且可以用意念改變導彈的運行軌跡。當時竟然有不少人相信他的鬼話。

另一位氣功大師張寶勝,憑借所謂的“藥片穿瓶”、“透視密封文字”、“空手彎鋼勺”等特異功能,于1982年進京,并向領|導表演“以鼻嗅字”。后來經有關|部|門|批準,竟然調入了國|家|研|究|所,享受專|車、專|宅、專|職|服|務|員的待遇。
后來,這幾個“氣功大師”倒了,但人們對“大師”的需求依然旺盛,新一代“大師”粉墨登場——“排毒教父”林光常、“太醫后人”劉弘章、“食療專家”張悟本、“神仙大師”李一民、新“氣功大師”王林、“太極宗師”閆芳……
連文藝界也沒能幸免,僅“書法大師”就數不勝數,掃把、頭發、注射器等各種奇葩的書寫方式屢屢刷新人們的認知,把毛筆插鼻孔里寫、插女|性|下|體|里寫,無所不用其極。

最讓人三觀盡毀的就是把毛筆插女|性|下|體寫字,還美其名曰“天下第一性|書”。這一驚天地泣鬼神的“天下第一性|書”,由前美術家協會會員孫平和其愛徒羅珊聯袂打造。
2012年,師徒倆將“天下第一性|書”發揚到國外,在第55屆威尼斯國際藝術雙年展上大放異彩——愛徒赤|身|裸|體,用下|體“執筆”,蘸上墨,一邊聽著《國際歌》,一邊忘情地扭動腰肢進行書法創作。創作完后,師徒倆一邊豎中指一邊吶喊以示慶賀。
在“性|書大師”面前,“射墨”大師只能算是小鬼中的小鬼了。但無論何時,不管是大鬼,還是小鬼,都有一幫人追捧喝彩。中國人民大學教授陳傳席怒斥當下書法界種種令人不齒的歪風邪氣,直言現當代許多受到追捧的“書法大師”,他們不該歸屬中書協會,而是雜技協會。

歪風邪氣所到之處,必然是烏煙瘴氣。近年來不斷爆出丑聞的魯迅文學獎遭遇了嚴重的公信力危機。作家方方曾在微博上說,得魯迅詩歌獎只有利益,沒有榮譽感。詩人、資深出版人沈浩波也曾高調發聲:“魯迅文學獎是可以用錢買來的。不少魯迅文學獎得主是用錢買的,還有一些是謀來的。跑獎是一些體|制|內作家的人生大事。”
在瓷都景德鎮,大師評選曾一度淪為金錢的游戲,“百萬買省|大師,千萬買國|大師”成了當地的潛|規|則,以至于那些真正潛心專研、技藝超群的人無法評上大師,而那些有錢有勢、善于耍嘴皮子、跑關系的人,卻一個個評上了“大師”。就連已經落馬的前景德鎮市|委|書|記|許|愛民也被評為“中國陶瓷藝術大師”,景德鎮由此成了腐|敗||雅|賄的集散地。
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藝術評論家侯樣祥說,在全國各級各類之巧立名目的“大師”評定作用下,不僅造成了真假難辨的“大師”“滿天飛”,已經導致“大師”總體文化含量的急劇下降。隨著數千年中國文化史為“大師”所積攢的深刻文化與歷史內含即將被稀釋殆盡,“大師”曾經擁有的崇高而神圣也即將消失,這無疑是一場“文化史災難”。
文化將|死,必出妖|孽,以致教|授|滿|街|走,大|師|多|如|狗。我們摒棄了優秀文化,卻繼|承了文|化|糟|粕。我們丟掉了精益、專注、創新的工匠精神,卻熱衷于造|假、欺|騙和金|錢的游戲。縱觀當今文藝界,充斥著庸|俗、低|俗、媚|俗、媚|上之風,各種神劇、腦|殘劇、雷|人劇甚囂塵上。是時候 我們每個人該好好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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