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跟著鬼才時尚設計師保羅·史密斯“走進畢加索”

畢加索,一個對于中國觀眾如雷貫耳的名字。然而,與這個名字如影隨形的,也有不少“看不懂”的困惑。重復排列的自行車坐墊和車把,設計成占據一整面墻的藝術裝置;隨風輕擺的海魂衫從天花板垂下,掛滿一整個展區……12月22日將于浦東美術館正式對外開放的“非常畢加索:保羅·史密斯的新視角”,換一種視角,帶領觀眾讀懂畢加索,更確切些說,是“走進畢加索”。記者來到預展現場,先睹為快。

展覽匯聚來自巴黎畢加索博物館的80件真跡,不僅構成國內有史以來最完整、創作類型覆蓋最全面畢加索藝術巡禮,更摒棄“白盒子”模式,特邀當代時尚界傳奇設計師保羅·史密斯擔任藝術總監,以色彩、條紋與圖案構建沉浸式觀看路徑。“這一次,我們不想從學院派的角度去解讀作為現代藝術大師的畢加索,而是希望展現一個不被禁錮的畢加索,讓大家感受他無邊的創意火花。”此次展覽的策展人喬安·斯奈什在接受本報專訪時坦言。她特別提到,上海與現代性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系,“我們很想把這種對于畢加索的新閱讀帶到這里”。巴黎畢加索博物館主席塞西爾·德布雷告訴記者,史密斯的展陳非常自由,也非常幽默,“將這樣的展覽帶到中國具有重要意義,我們關注畢加索在不同文化當中的接受”。

一切可成藝術載體的畢加索,沒那么難懂
以自行車坐墊和車把“組裝”的《牛頭》,撐起首個展覽篇章“認知錯覺”,也構成整個展覽的題眼。它凝結著日常物件轉化為現代藝術經典的標志性瞬間,此番首次登陸中國。斯奈什坦言:“這件作品恰如其分地傳遞著畢加索的創作理念:一切都可以成為藝術的載體。同時,它讓大家聯想起斗牛的主題,呼應著畢加索的西班牙身份。”史密斯更是對《牛頭》情有獨鐘,認為“畢加索在日常物件中對于美與創造力的發現,正是自己深感共鳴的地方”。在展覽中,他本人也以一整面墻取材自自行車部件的藝術裝置,打造出幽默而當代的呼應之作。

一批畢加索代表作匯聚展覽,像是展現畢加索早期創作精神基調的藍色時期代表作《男人肖像》、呈現立體主義時期程碑式藝術變革的《圣心大教堂》、體現畢加索對于斗牛熱情的《斗牛:斗牛士之死》、標志性肖像畫《閱讀》、與馬奈展開跨時空對話的《仿馬奈 》。德布雷卻也特別提醒道,別只盯著展覽中的杰作,還有一些練習之作,以一種非常極致的方式呈現了畢加索的實驗性。《飾有大胡子農牧神頭像的長盤》這樣的陶瓷作品,就呈現畢加索在瓦洛里斯時期的另一類實驗。他以傳統器形為基礎,通過塑形、繪制與變形,使盤、壺、磚塊轉化為動物或神祇的面孔。這些創作不僅顯示藝術家在陶藝領域的靈活和幽默,更反映其對材料和形式的不斷拓展,這些探索也反哺了他同期的繪畫與雕塑實踐。

巴黎畢加索博物館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畢加索作品收藏機構,大部分藏品均直接來自畢加索工作室。斯奈什透露,“所有展品由畢加索私藏至生命最后一刻,展覽就像一場未曾公開的親密邀約”;眾多作品時間跨度近70年,從藍色與粉色時期,到立體主義、新古典主義與晚期實驗,一展囊括畢加索風格躍遷;涵蓋油畫、炭筆畫、鉛筆畫、雕塑、水彩、浮雕畫、版畫、陶瓷等幾十余種創作材料;“童年”“斗牛”“條紋”“《草地上的午餐》”“畢加索的海魂衫”等篇章,都是以往展覽較少聚焦的。

“大家能從展覽看到畢加索驚人的創造力。他在整個生命進程中,一直在嘗試不同的風格與技術,不斷摸索、尋找、試驗。”斯奈什說,這樣一種自我更新的精神,能給今天的現代人帶來很多啟發,這也是為什么需要這樣一個展覽幫助大家重讀畢加索。

以色彩、條紋與圖案,構建沉浸式觀看路徑
在史密斯的跨界視野與敏銳視覺語言下,畢加索作品獲得了全新的觀看方式。斯奈什透露,展覽脫胎于2023年畢加索去世50周年之際巴黎畢加索博物館舉辦的“紀念畢加索:藏品新釋”,“當時就想策劃一個能夠跳出博物館或現代藝術框架的展覽,引入個性、自由的視角”。此次是全球巡展首站,也是中國唯一一站。

“我特意挑選了自己作為時尚設計師視角下較為熟悉的元素,來尋找展陳設計靈感。”史密斯說。像是“條紋”篇章,就關注到畢加索作品中的條紋視覺元素。作品《閱讀》畫中主角沃爾特的沙發靠背,就用了黃綠相間的條紋。史密斯坦言“這條紋之上疊加圖案妙不可言”。畢加索在大眾傳播中時常身著海魂衫的經典形象,也被演繹成了一個有趣的篇章。

在此次展覽中,史密斯特別以不同色彩、條紋與圖案的展墻,與畢加索形成跨時空的視覺交鋒,讓觀展體驗本身成為一場沉浸式、充滿節奏與情感的視覺旅程。以時尚雜志封面作為墻紙,講述畢加索將大眾文化轉化為取之不盡的視覺寶庫的故事;踱步于大紅色展墻的圓形展廳,人們儼然直面“斗牛”般的激情四溢,淺黃色的地面則復刻了斗牛場沙地的質感;素描作品密集懸掛在“古典主義畫家”篇章,靈感來自巴黎沙龍的經典陳列,同時呼應史密斯店鋪中的“藝術墻”理念;畢加索作品中的線條與史密斯標志性的彩色條紋疊加,在“條紋”篇章形成圖案間的互動……

“希望打造一種更強調視覺感受與直覺接受的觀展方式,使年輕觀眾與初識畢加索的公眾都能在色彩、樂觀精神與橫向思維中獲得啟發。”史密斯說。在他看來,展覽空間本身即是一件“作品”,作為極具吸引力的打卡現場,讓觀眾在直觀愉悅中感受兩位創造者共通的精神,使“超越日常、打破邊界”成為畢加索在當代語境中的鮮活回響。

相比坐落于歷史建筑中的巴黎畢加索博物館,浦東美術館的展廳條件更為敞闊、現代,史密斯坦言操刀這次展陳設計“特別有趣,也特別有挑戰性”,并且得以實現兩年前難以實現的不少創意。像是《裝扮成喜劇丑角的保羅》中兒童身著的小丑服飾紋樣、《與玩具卡車玩耍的孩子》中植物背景紋樣,都被奢侈地放大成一整面手繪展墻,就讓他頗為得意,“既有時尚感,還有特意保留的手工拙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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