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華婧作品風格特色
作者:陳總

本人翻看祝華婧近期的一系列創作,在我的思維中首先映現了兩個詞:一個詞是“女性主義藝術”,一個詞是“美女作家”。這兩個詞近期以來在藝術評論中非常時髦,但顯然既不能用“女性主義藝術”,同時也不能用“美女作家”這樣的詞來描述她的創作。祝華婧的創作就其性質上來說,她走的是一條純正的藝術創作道路,這種創作道路并不需要女性身份或美女形象來裝點打扮,她走的不是那種水平一般拿身分和形象說事的路數。她所要完成的是任何一個好的藝術家和真正的藝術家都要完成的這種歷程,甚至,在她的一些創作中還表現出了相當明確的男性創作的傾向。
首先,祝華婧的創作體現了她在造型方面不懈的追求。這種對于造型的追求繼承了中央美院從徐悲鴻、蔣兆和開始的寫實造型的學術傳統,并且在這種傳統中,祝華婧還有進一步的推進與思考,比如對造型的理解的一些課題,諸如由抽象到具象,各種形狀之間的并置,造型的重量感,造型本身的抽象形狀的變化與統一等,祝華婧都進行了相當深入的研究。在造型之外,祝華婧對于中國畫的水墨人物創作的色彩方面也有一定的追求和突破,她對于墨色關系,色彩的表情性,都有一定的體味。在筆墨的問題上,祝華婧的創作有她自己獨到的見解,她的筆墨沒有走入文人筆墨那種逸筆草草甚至是把筆墨當作一種把玩之物的方式,她認為筆墨的主要的功能是為了塑造形象,是為了傳情達意,是為了表達畫面的主題而存在的,筆墨的自身的獨立性要在筆墨服務于造型的這一主要功能的基礎上建立起來。
在這幾個基本范疇之外,祝華婧的創作表現出了一種多方面發展的可能性。她的創作包容量很大,并且面目多樣,并不像現在畫壇上流行的現象,比如找到一種形式、樣式或者符號之后,把這種符號無窮復制,然后形成個人藝術生產的穩定風格。祝華婧在創作中多方面探索,并沒有過早地形成個人的的風格,如果過早地形成風格,她的創作的追求就有可能過早地被固定下來,這樣她未來發展的潛在可能性就會受到局限。祝華婧在她的具體創作中,比如在《大氣》這張創作中,她非常嚴肅地探索了關于環境的主題,畫面上用了三個男性的人物,采取仰視的角度,整個畫面的空間彌漫著一種污濁而沉重的氣體的感覺,讓人感覺空氣都有重量。這三個男性人物都是美院的模特,都是從寫生中轉換過來,他們仰視的角度讓人頗有一種異樣的思索,畫面的人物造型非常扎實,色彩凝重,人物的表情刻畫充滿一種嚴峻與深思,從畫面的整體感覺看來,讓人很難相信這出自一個年輕的女性藝術家之手。然而,祝華婧在另外一幅叫做《漂》的創作中,則表現了對于漂泊在城市里的異鄉人這樣一種特殊的人群的關懷與關注,從這張畫中能夠看到祝華婧的另外一種目光的觸角:這些漂泊在城市里的我們慣常所稱之為“北漂”的人們的生存境遇與生存狀態,成了藝術家所關懷的焦點。在畫面上在凌亂的布局中,不難看到祝華婧對于畫面結構的一種趨于成熟的駕馭能力和把握能力:兩個年輕的男女躺在睡墊上,仿佛在幸福的憧憬和嚴峻的現實中,互相關愛與分離的可能性中,昨天與明天這種的交織中,反映了畫家對于兩極對立的復雜主題的把握能力。這張畫已經明顯超越了簡單的關注現實與關注民生的創作追求,已經在深層次上觸及到了“人”這個主題,通過人在特殊的境遇中的那種表現,使兩個年輕的靈魂在畫面上通過復雜的結構關系得以凝固下來。祝華婧的另外一張創作則表現出了她內心優美抒情的一面,這張創作的題目叫《月亮出來月亮黃》,它是祝華婧到苗族地區體驗生活回來之后的一張創作,也是她的中央美院研究生畢業創作的一張。這張創作的靈感來源于苗族的一首歌曲,歌曲名叫“月亮出來月亮黃”,可能這首歌曲背后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畫面上,與祝華婧的前兩張創作不同,它出現了非常美麗而動人的苗族青年女性形象,并且整個畫面洋溢著優雅而略帶憂傷的浪漫的氣息,這樣的氣息通過畫面復雜的色彩并置、優美的人物形象乃至苗族女孩的手與光著的腳丫的深入刻畫,把人們的思緒帶到了那樣一種異鄉傳說的純美意境之中,使人能夠感受到畫面中傳達出一種濃郁的詩意,這樣的繪畫或許可以說是祝華婧的“女性主義”繪畫,我覺得這可能是不過分的。而在她的另一件地震災后重建的主題的創作中,則表現了祝華婧的一種樂觀的現實主義的素質,這張畫的題目叫《我的新學校》,畫面是災區的兩個孩子,也可能是姐弟倆,蹬著三輪車給他們重建新學校的建筑工人去送礦泉水。兩個孩子的形象塑造得非常成功,都能感覺到那個男孩平常淌著的鼻涕能夠淌過嘴唇,那個女孩皴裂的皮膚質感依稀可見,但是他們的笑容都是從內往外,從內心到臉龐的煥發出來的,在大災的悲傷之后有這樣的笑容,顯示出祝華婧對人物形象的塑造、人物性格的把握的細微的功力,這是她一個難能可能的品質。她近期創作的一張創作《天籟》,則帶有一種象征主義的高貴氣質,畫面上兩只大象一只小象,一個具有象征主義傾向的青年女性形象舒展雙臂,天空中仿佛回蕩著一種樂音,這種樂音低沉而遙遠,就像非常遙遠的大象用它的頭部發出的那種次聲波,這種聲音在畫面的空間里輕輕地回蕩,在畫面下方的海螺中發出似有似無的回聲,畫面優雅而理想化,反映出祝華婧的又一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在祝華婧的這種多種創作傾向的追求中,反映出她的創作態度的嚴肅與認真,她不是在追求一種迅速成功的捷徑,她是在追求藝術本身,她的每一張畫的畫面處理,每件作品從風格到語言的選擇都是為創作主題本身而不僅是為了形式。

在祝華婧的另外一些創作中還表現出了一種十分復雜的敘述方式,這種復雜的敘述方式不但在女性藝術創作中比較少見,就是在整個繪畫創作中也是十分少見的。她用跨越中西,跨越歷史的圖像,用復雜的描繪方法,十分執著的用繪畫表達她對人生、對世界、對生命的認識、理解和思考。比如她在畫面上經常反復出現上帝的形象,這個上帝的形象多用米開朗基羅的上帝形象,當然米開朗基羅在祝華婧的藝術創作中給予她以非常深刻的影響,那么這個上帝的形象同時又是父的形象,在她的創作中反復出現,使她的創作敘述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表面化事件的描述,它同時在某一方面折射出畫家的獨特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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